【财联社时评】比特币成为法币只能带来灾难

萨尔瓦多官方9月7日宣布，比特币与美元一同成为该国的法定货币。然而就在消息宣布当天，比特币一度跌至42000美元，跌幅高达19%，比特币持有者大批爆仓。

据了解，萨尔瓦多政府引入比特币，一度希望它能够实现吸引投资、方便侨汇输送、推动金融包容性、加强货币多元化等多重目标。然而事后看，这一愿望和现实的反差之大，颇有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

作为一个人口不足700万的小国，萨尔瓦多曾经拥有自己独立的法定货币——萨尔瓦多科朗(Salvadoran Colon)。但在上个世纪末，萨尔瓦多货币体系崩塌，从2001年1月1日起萨尔瓦多央行就不再发行科朗，美元成为了这个经济体的法定货币。

从全球来看，类似这样的小国放弃货币政策自主权，直接采用强势货币作为流通货币的案例不在少数。其好处是政府无需投入资源去稳定法币，特别当其经济深度不足以支撑自身货币时更是如此。当然更多的小型经济体采用的是所谓的货币局制度，也即虽然拥有本币，但在汇率上严格挂钩强势贸易货币。原因也很简单，这些地区的经济运行除了完全融入大国体系之外，别无其他选择。

这样的货币制度安排非常适合类似的经济体，因为它很好地维护了小国经济体最核心的利益之一，也即币值稳定。因为只有币值稳定，贸易才能顺利展开，小国经济体的独特优势才能发挥出来。纵观全球经济史，从来没有一个资源有局限的小国，能够在货币制度不完善、币值不稳定的情况下，很好的发展下去。

事实上萨尔瓦多的民众也明白这个道理。中美洲大学发布的数据显示，参与调查的近70%萨尔瓦多人不同意政府采用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的决定。在萨尔瓦多6月份公布这一法案后，IMF发言人格里·赖斯（Gerry Rice）表示，萨尔瓦多采用比特币作为法定货币的决定可能会带来一系列风险和监管挑战。

从现实来看，萨尔瓦多政府希望实现的几个目标无一达成。9月7日比特币单日暴跌19%，所谓的方便侨汇输送已成镜花水月。而以比特币价值波动之大，除了希望通过比特币达成一些特定目的的机构外，应该没有人敢于用它构建资产负债表。至于货币多元化，更是一个本来就不需要达成的目标——在一个放弃了发行法定货币的市场里，民众一般对等价物的选择早就已经多元化了，何苦还多此一举？

好在比特币这一次成为法币，仍然只是“多选”而非“单选”。萨尔瓦多并没有动用政府权力，强制要求民众接受比特币成为唯一的法定货币。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并没有带来货币制度的根本性改变。

中国央行早在2013年就认识到比特币无法成为法币的事实。当时的定义在现在看来仍极具参考价值——比特币具有没有集中发行方、总量有限、使用不受地域限制和匿名性等四个主要特点。虽然比特币被称为“货币”，但由于其不是由货币当局发行，不具有法偿性与强制性等货币属性，并不是真正意义的货币。从性质上看，比特币应当是一种特定的虚拟商品，不具有与货币等同的法律地位，不能且不应作为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使用。

熟悉货币史的读者应该知道，历史上采用过类似“货币”的地方，无一例外都给自己带来过灾难。

本文来自财联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