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诗词8月10日

《早秋独夜》

白居易〔唐代〕

井梧凉叶动，邻杵秋声发。

独向檐下眠，觉来半床月。

译文

井边的梧桐叶在凉风中摇动，邻居家捣衣的声音在秋夜里传来。

我独自在屋檐下睡去，醒来时，半张床都洒满了月光。

注释

井梧：井边的梧桐树。

梧：一作桐。

邻杵：邻家的砧杵。

赏析

这是唐代诗人白居易的一首早秋诗。

这首诗最绝妙之处，在于以俗为雅，于日常景物提炼诗意——梧桐叶动是秋的形，邻杵声发是秋的声，檐下独眠是人的静，半床月光是夜的明。视听相济，动静相衬，将早秋之清寂与独处之安然，融合得恰到好处。

“井梧凉叶动”，开篇五字，以梧桐叶落、凉意初显，点明“早秋”时序，暗含萧瑟感。

井边梧桐本是寻常景致，可“凉叶动”三字，既写叶随风摇的动态，又点出“凉”的触感——那是秋意初临的清冽，不似深冬的刺骨，却带着穿透衣衫的微寒。叶子的“动”，暗衬风的存在，风无形，却借叶的飘摇显形，这种侧面烘托的笔法，让秋夜的凉意有了具象的依托。

“邻杵秋声发”，以邻人捣衣的“秋声”打破夜的寂静，反衬诗人所处环境的“独”。邻家捣衣的木杵声在秋夜里响起，单调却清晰。这声音里藏着生活的烟火气，是他人的忙碌与寻常，可落在诗人耳中，反倒成了孤独的注脚。热闹是别人的，他只隔着一层夜色听着，这种“隔”的感觉，让秋夜的寂静愈发深沉。

“独向檐下眠”一句，直白点出“独”字，却不见悲戚。诗人就那样在屋檐下安睡，没有刻意渲染孤独的苦楚，反倒有种随遇而安的淡然。或许是历经世事的通透，或许是天性中的豁达，这份“独”里，藏着一种不怨不艾的平和。

最妙的是结尾“觉来半床月”。月光的清冷与“半床”的局部描写，强化空间的空寂与孤独。从沉睡到醒来，时间在不觉中流逝，而唤醒诗人的，不是鸡鸣，不是晓风，而是洒满半床的月光。那月光该是清冷的吧，却又带着温柔的抚慰，像一层薄纱轻轻盖在床榻上。“半床”二字，尤见匠心，不是满床喧闹，也不是全无寂寥，恰是一半清辉，一半留白，像诗人此刻心境——一半是孤独，一半是自适。

纵览全诗，以“动”“发”“眠”“觉”等动词串联场景，勾勒出一幅浸透着凉意与孤寂的秋夜图景。没有浓墨重彩的铺陈，没有痛彻心扉的呐喊，却在极简的文字里，藏着千回百转的况味。表面看，它写的是寻常秋夜，实则让每个曾在秋夜独处的人，都能从中照见自己的影子，感受到那份藏在清辉里的，孤独而宁静的力量。

《早秋独夜》是白居易描绘早秋孤寂的佳作。诗中通过“凉叶动”和“邻杵声发”展现秋夜的静谧与生活的烟火气。尽管孤独，诗人却在檐下安然入眠，醒来时月光洒满床头，传递出一种宁静的美好。全诗用简练的语言表达了孤独与自适的微妙情感，让我们在细腻的描写中感受到秋夜的清凉与内心的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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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梧凉叶动，邻杵秋声发。

独向檐下眠，觉来半床月。